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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如利箭,在風中筆直的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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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昨天殺人了。
灰白右上巨魔那塊地里碰到的人類賊,當時12點半了,我只想趕緊做完任務,那賊也非常和平,而且是同一個任務,兩個人很和諧的各做各的,也沒啥衝突。
大叔還剩1個任務目標的時候,突然看到那賊偷偷摸摸地在身後潛行,因為之前他雖然身為賊但都沒有潛行,現在居然潛行了還跟在身後,這不能忍啊,於是大叔一個照明彈丟出去,那賊被照出來之後也就停下了,沒有追上來。
大叔迅速做完了任務。
回頭看那賊還沒做完,而且還在照明彈範圍內,想了想,果斷上印記派BB,他估計也被打懵了……居然連疾跑都沒開……被休瑪追在屁股後面狂啃……

SS:其實人家真的只是想普通的做任務而已……
紫:那他潛行個P啦!潛行就算了還跟在我後面!
SS:他只是普通的想潛行罷了……
紫:……你玩賊的時候沒事跟著一個聯盟潛行?
SS:我…………

不過獵人先手還是很有優勢的……

看著躺在溫暖的熊皮毛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騎士,狄加忍不住揉了揉皺得發酸的眉心,發出一聲無奈的低沉歎息。
經過加蘭的治療後,騎士左腿上那道可怖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雷加刺穿它的時候小心地避開了重要的血管和肌肉,因此沒有對騎士的身體造成永久性的傷害,但狄加知道另一種傷害很可能是永遠都無法愈合的,死亡騎士在那種情況下還能進行這樣冷酷而精密的計算,在事後回想起來無疑更讓人不寒而栗,“我們的本質仍然沒有任何改變”,姐姐之前的話回響在他的耳畔,和雷加見面後一直被自己下意識忽視的東西現在以這樣可怕的方式呈現在眼前,逼迫他不得不面對,更何況,正是由於自己這種刻意的回避,回避雷加的冷血和凶性,才讓利昂遭到這樣對待,不是嗎?這件事情自己也是有責任的,狄加非常清楚這一點。
他永遠不會忘記雷加抱著利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那一瞬間即便是他也感到了天旋地轉,仿佛置身地獄。利昂像個失去生命的破布娃娃一般,被死亡騎士用披風包裹著,溫柔地抱在懷裏,他全身浴血,找不到一寸白皙的肌膚,整個人都散發出可怖的血腥味,刺目的紅色液體還沿著他的大腿蜿蜒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門口的鹿皮腳墊上。在狄加睜大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雷加就這樣對他露出了親切的笑容,柔聲說:“嗨,親愛的狄加。”
下一秒獵人就完全回過神了,急急地伸出手想把騎士接過來,“怎麼回事,你們遇上了天譴……”他的手還沒碰到騎士,雷加就側過了身去,躲開了他的手,看見死亡騎士嘴角露出的殘忍笑意,狄加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眼中的不可思議馬上被憤怒取代:“該死!你怎麼會把他搞成這樣?”
“我把他搞成什麼樣需要你教我?”死亡騎士依然微笑著,溫柔但散發出滲人的寒意,他把利昂藏在懷裏,自己卻故意逼近了狄加,一字一句柔聲地問:“還是說,你在搞他這方面比我更有經驗?”
狄加愣了一下,這下徹底的明白了,“雷加,”這時候他反而平靜了下來,嚴厲地看著對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現在應該……”
“去你媽的!”他的話被死亡騎士突如其來的暴喝打斷了,雷加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對他吼出了這句話,他雙眼發紅,緊緊地盯著年長的獵人,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你想什麼時候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你趁我死的時候把我最愛的哥哥操了?噢……你無法想象,他整個人都要被我撕碎了,躺在我的身下,被我操得死去活來,嘴裏還在一遍一遍的喊你的名字,狄加,狄加,狄加,狄加……”他半眯著眼睛,看著獵人,刻意做出一副忘情的樣子,然後表情突然猙獰起來:“你他媽就是這麼對我的?!”
他說著,喘了口氣,更抱緊了懷中的騎士,像是抱著什麼易碎的珍寶一般,溫柔地凝視著那張失去血色的慘白的臉,小聲而輕柔地說:“曾經我連多抱他一秒也不敢,甚至連多看他一秒也會驚慌失措,深怕我會忍不住……泄露了什麼,他是如此的珍貴……對我來說,他就是世上最珍貴的寶物,只要他在我身邊,哪怕把全世界的珍寶都堆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再多看一眼,哪怕為他死了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只要他能幸福……”說著,他沉默了一會,聲音漸漸變得冷酷起來:“然而就是在剛才我才知道,在我為他而死,被巫妖王變成個怪物,像個玩具一樣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時候,一個男人闖進了我家,取代了我的位置,和我最珍愛的寶貝朝夕相處,然後肆意地玩弄他……讓他呻吟,讓他舒服,讓他淫蕩的喊他的名字哪怕到死了也不會忘記!而這個男人,卻在看到我複活之後把他像條棄狗一樣丟在一邊,抱著我對我說,‘我愛你’……”
說到這裏,雷加笑了笑,用一種冷酷到令人背脊發寒的語調一字一句重重地說:“狄加雷克斯,你真他媽是個人渣。”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獵人失控地大吼,死亡騎士那挑釁的神情幾乎要讓他的理智崩潰,但看到他懷中已經變成血人的騎士,還有那塊鹿皮上迅速暈開的血跡,他不得不強迫自己集中精神,把幾乎要爆炸的感情拋在腦後,沉聲說道:“對,我是個人渣,但那又怎麼樣?至少我知道我在幹什麼,我也知道我為什麼要對你隱瞞,為什麼會在你回來之後把利昂丟在一邊,為什麼……目光變得那麼狹隘,那麼脆弱,那麼……逃避一切。但是雷加,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嗎?”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指上雷加的胸口,冰冷地說:“如果你不知道,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你現在在幹什麼吧。”
“首先,你操了你哥,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你活著的時候操他和死了之後操他對你還是對我都沒什麼區別,然後,你指責我,這也沒什麼大不了,我也沒想過在你哥或者你面前隱藏我的真正感情。但你現在給我看清楚,你他媽的要把你哥操死了!你想不想知道那段日子我們……有多痛苦?你知道他為你流了多少眼淚?或者我該告訴你他為你做過多少傻事?而你所做的,就是把他玩得奄奄一息然後被你抱在這裏流著血聽你的長篇大論然後等死?你就是這樣回報……你最愛的人?!”
狄加幾乎是吼著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然後他感到眼眶熱了起來,他看到死亡騎士愣愣地盯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這眼神提醒了他現在應該保持的姿態,於是他硬生生地咽下了喉中苦澀的感覺,嚴厲地繼續說道:“如果你現在真正認識到自己在幹什麼,如果你還不想他真的被你玩死,變成一具跟你一樣冷冰冰硬邦邦的屍體,如果你還有那麼一丁點兒後悔和憐憫之心,現在就他媽的馬上把他放下,然後給我滾出去,用你最快的速度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給我找個牧師回來!立刻!馬上!”
他說完這話後,雷加只猶豫了那麼一會,就馬上把利昂交到了他的手上,然後騎上黯刃翼駒絕塵而去。狄加只將包裹住他的披風掀開了一點,就幾乎停止了呼吸。他並沒有治療的經驗,而雷加也只簡單地綁住了傷口附近,想必是為了繼續施暴而阻止騎士因為失血過快而昏迷,現在那可憐的布條早已被鮮血浸透了,但還有血液緩慢地往外湧,而且這樣綁下去恐怕整條腿都會廢掉……想到這裏,狄加咬牙把它拆了下來,血液恢複流動的那一刻,更多的血從那巨大的傷口中洶湧噴出。“不!”狄加低吼一聲,徒勞地將手覆蓋在上面,鮮血立刻從他的指縫間鑽了出來,他又把另一只手覆蓋上去,用力地壓著,但血依然不停地流。濃重的血腥味讓他第一次感到好無力,無力到四肢發軟,眼前發黑,幾乎看不清騎士的面容。“利昂……”他低聲呼喚,聽到了自己哽咽的聲音,淚水終於忍不住湧出了眼眶。
這時從腳邊傳來一聲低吼,有什麼溫熱的東西用力拱了拱自己的腿,狄加低下頭,看到獅王焦急地在他腳邊轉來轉去,看他注意到自己了,便半立起來,用厚實的腳掌搭到他的腿上,伸出粗糙的舌頭輕輕舔了舔他的臉,然後又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溫和的呼嚕聲。你在安慰我嗎?狄加無聲地苦笑,看休瑪又低下頭,用濕潤的鼻尖輕輕蹭了蹭騎士失去生氣的身軀,對著自己又低吼了一聲。是的,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啊,狄加。獵人想著,覺得又充滿了力量,思維又重新清晰起來,他迅速從行李裏翻出一件常備的襯衣,撕成條狀,緊緊地綁住騎士傷口的兩端,冬蹄營地裏雖然沒有牧師,但肯定會有一些常用的藥品,運氣好的話也許能遇上好心的旅行者,坦卡族人應該也會幫他的忙,想到這裏,狄加輕輕拍了拍休瑪的頭,“你留在這裏。”他囑咐道,然後便走出了門去。
後來雷加帶著牧師回來的時候,著實讓狄加大吃一驚,盡管換上了見習牧師的制服,但狄加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加蘭?”他吃驚地問道,依然稚氣未脫的牧師點了點頭,見到他身後躺著的騎士後,二話沒說便大步走了過去。驚訝之後的擔憂,在看到牧師那嫻熟的治療手法之後完全消失了,加蘭是利昂和雷加的弟弟,三兄弟中最小的那個,狄加記得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在銀月城學習,也沒有聽說他要來北地的消息。難道雷加……狄加只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死亡騎士那尷尬的地位和血精靈不怎麼討人喜歡的脾氣讓他碰釘子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也許當時自己去找人更快,但狄加也很清楚,那樣的狀況下自己是絕對無法留下利昂一個人的。
在柔和的金色光芒下,騎士腿上那駭人的傷口終於慢慢愈合了,恐怕是第一次治療這麼嚴重的傷口,施法結束之後,牧師的臉色蒼白,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神情也非常疲憊,但依然倔強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哥哥,你沒有告訴我他會傷得這麼重!”
被質問的死亡騎士愣了一下,露出了茫然的神情,被獵人咆哮著趕出去之後,他只想著怎麼去找牧師,但之後應該如何應對卻從未考慮過,更何況這還是他和利昂共同的弟弟,“我……”他張大嘴,拼命想找個合理的借口,但腦海中卻愈發混亂,這時他感到肩膀被人從後面輕輕按住了,“他們出去給營地找些補給,卻不小心被天譴軍包圍了,利昂為了保護雷加才受了這麼重的傷,對嗎,雷加?”
狄加沉靜的聲音安撫了他,按在他肩上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提醒他應該立刻做出回答,“對,就是這樣,我們在營地外遇上了天譴軍,哥哥為了保護我才……”死亡騎士僵硬地回應道。
但牧師的眉頭卻皺了起來,顯然不滿意這樣的回答:“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二哥你也知道大哥根本不適合戰鬥,應該你保護他才是,像以前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一樣……”他說著,敏銳地覺察到死亡騎士顫抖了一下,他以為是自己讓他想起了那段美好的時光,便立刻住了嘴,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走上前輕輕抱住了雷加,撒嬌地說:“不過你回來了就好,我和大哥都非常非常想你……我想大哥一定是不願再次失去你,才會這麼拼命吧?”年輕的牧師這樣說著,毫不顧忌地把臉深深埋進死亡騎士的懷裏,“因為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一瞬間,死亡騎士覺得胸腔裏那個早已停止了跳動、比北極的堅冰還要寒冷和堅硬的器官,突然被什麼溫暖的東西溢滿了,這感覺幾乎讓他全身都顫抖起來,過了許久,他僵硬地抬起了手臂,似乎想要抱住自己年輕的弟弟,卻猶豫了一下,突然把他從懷裏推開,冷冷地說:“是嗎,我可不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了,不要再對我抱有什麼美好的幻想。”
牧師因為他的舉動愣住了,正想說什麼,卻身體一軟直直地倒了下去,雷加眼明手快接住了他,“加蘭!”他驚恐地吼叫起來,拼命搖晃著弟弟的身體,像是恐懼著失去他一般。一直站在一邊的狄加急忙上前,在撫摸了牧師的額頭之後,那虛弱的魔法能量立刻讓他明白了怎麼回事。“冷靜點,雷加,他只是消耗了太多魔法昏過去了。”
他緊緊地按住了死亡騎士的手,直到他平靜下來。雷加茫然地盯著懷中那張依舊稚氣的臉看了一會兒,眼神終於漸漸有了焦點。他沉默了片刻,然後抱著牧師站了起來,對獵人僵硬地說:“我……帶他去休息,這裏你照顧一下。”
“你不准備留下來?”狄加問道。
死亡騎士一愣,然後轉過了身,“他不會想看到我的,不是嗎?你留下來會比較好。”
獵人卻搖了搖頭:“可你總要面對這一切。”
“那也不是現在!”他低吼,然後抱著牧師走到了門口,又仿佛因為想起了什麼而停了下來,他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我很抱歉……之前對你說那樣的話。”
獵人卻毫不猶豫地說:“你知道我不會介意。”他說,這樣的回答讓死亡騎士稍稍松了口氣,卻緊接著聽到他輕輕歎息了一聲,用一種悲傷的語調繼續說道:“可是雷加,你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很累,我知道你也是,但我還是希望有個人能留下來,陪在我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這樣陪著我就好,我就會重新有力量……”
他說著,停了下來,不再繼續了。即使背對著他,雷加也能感到他視線中的期盼與渴望。我應該留下來!內心在這樣呼喊,狄加說得沒錯,但哥哥醒來之後,我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他想起了曾經和狄加在外域的那些日子,他是如此溫柔和強大,以至於自己根本不用操心任何事,反正無論什麼都有狄加扛著,無論闖了什麼禍都有狄加解決,無論陷入什麼危險都有狄加來解救,這樣被照顧著,讓他在心裏已經深深相信,只要有狄加在的地方,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他能辦好任何事,而自己就算什麼也辦不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幫助自己。
所以,在看到那樣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哥哥之後,他心裏再恨再後悔,也深信只要找到狄加,就什麼事都解決了,所以當狄加咆哮著讓他滾出去找牧師的時候,他也深信這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而現在看來也確實是這樣,狄加再一次幫他善了後,擦了屁股,甚至主動蒙騙了他的兄弟,將他解救於尷尬之中,一切如他預想的那樣。現在,只要自己消失一陣子,狄加自然會按照自己的願望,在哥哥面前說說好話,哄哄他,讓他忘記自己對他做過的一切,那時候再出現就可以了,他和哥哥依然會像以前那樣,這樣的解決方法才對呀。
所以,親愛的狄加,你讓我留下來,我能做什麼呢?如果哥哥醒來後看到我,我該對他說些什麼?“嗨,親愛的哥哥,傷口還疼嗎”?還是“噢,上次撕壞了你的襯衣,不過我已經給你買了件新的”?不不……我留下來,他只會恐懼我,更遠離我,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因為在那段黑暗的日子,我也是這樣……無處逃離,無人依靠,呼喊著永遠不可能出現的你的名字……所以,現在哥哥還能依靠你,還是幸福的不是嗎?而這種時候,又是誰能讓我這樣依靠呢?
狄加,只有你啊。
這樣想著,他不再猶豫,大步地走出了屋子,他知道被他遺留在身後的獵人會是怎樣的表情,但他卻不敢回頭。北風凜冽地刮著他的臉和頭發,銳利得像刀子,即便是死亡騎士,他也從未感到這麼寒冷過。懷裏的弟弟是他唯一能感到的熱源,讓他忍不住更收緊了雙臂,卻讓他的背景看上去更為瘦削,仿佛隨時都能被寒風吹倒。他因此抬起了頭,對著北地高闊的天空不知嗚咽了一句什麼,然後眨了眨眼睛,卻已沒有任何東西從裏面流出來。
他連哭泣的資格都沒有了。
直到死亡騎士從視野中完全消失,狄加才默默地站起來,放下了門口厚實的毛皮門簾,將夜晚呼嘯的冷風阻隔在屋外。經過治療之後,騎士的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屋內的火盆燒得正旺,為他虛弱的身體提供源源不斷的熱量,休瑪也緊貼著趴在他的身邊,半眯著眼,舒服地打著盹。狄加也很想就這樣躺下,但看到利昂全身的血汙,他又不得不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用熱水為他擦拭起身體來。
雷加的離去其實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了解他,了解他的心中所想,了解他的恐懼和他的小小算盤,所以他並不怪他。但狄加明白,他依然欺騙了雷加一件事,他說他不介意,那是因為他不敢去回想,如果他想起來,雷加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一般剜著他的心口,他怕自己會瘋,會失控,而他若是失控,利昂怎麼辦?雷加又怎麼辦?加蘭又會怎麼樣?他怕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到時候雷加一定會受到傷害,利昂就更不用說了,而這些他是絕對不願看到的。
但雷加永遠不會懂,利昂也不會,狄加也永遠不可能說出來。
想到這裏,獵人自嘲地一笑,擦拭騎士身體的棉布很快就被染紅了,而這時狄加才發現他連發絲之間都是血液,現在凝固了之後讓頭發結成了一縷一縷的,又不能直接拿熱水往上澆,他只好用熱棉布先把血化開,再慢慢地用手梳理,讓發絲之間的血塊都掉下來。他甚至還在其中發現一些肉塊,開始還把他嚇了一大跳,以為有什麼隱秘的傷口被自己錯過了,仔細檢視之後沒發現新傷才安心下來。其實仔細想想他就知道,八成是屍爆術,雷加不知道在他身邊炸了個什麼可憐的小東西,想到這裏他又歎了口氣,身體的傷用牧師就可以治愈,但心傷呢?想起之前在奧格瑞瑪的暗巷中對利昂做的一切,以及他之後的反應,狄加實在沒有把握他要花多長的時間才能重新接受雷加。
因為對加蘭隱瞞了利昂受傷的真相,因此也就治愈了他的腿傷和被捏碎的手腕,但狄加知道他一定還有另一處傷口。他伸手探入騎士的雙腿深處,不意外地摸到了尚未凝固的幹澀液體,盡管早有准備但獵人還是重重歎了口氣,所幸這裏的傷口不會太嚴重,不需要牧師自己也能處理。之後他從頭到腳,仔細地擦幹淨騎士身上的每一處汙垢,已經不知染紅了多少盆水,甚至那塊用來擦拭的棉布再也洗不出原來的顏色,到最後他腰也酸了,才終於將騎士的身體清理幹淨。
“你們這兩個專門給我找麻煩的小東西……”他輕輕撫摸著騎士在睡夢中依然緊蹙的雙眉,疲憊不堪地坐了下來,柔軟的熊皮毛墊非常舒服,騎士蓋著的羊毛被也非常溫暖,狄加真想就這樣摟著他一起睡去,但他不能,他怕自己一閉上眼就失去警覺性,怕錯過了騎士睜開眼的時機,怕他第一時間得不到安撫,然後做出什麼超出自己預料的事來,就像雷加剛剛死去之後的某一夜,狄加不會忘記,而他不想騎士現在再出什麼意外。
但他實在太累了,哪怕曾經為了追獵敵軍或者堅守陣地幾天幾夜不睡覺也不曾讓他的身心這麼疲憊過,他無法抵抗愈發模糊的意識,不得不握住了騎士的手,這樣他只要有動靜自己就能馬上感覺到。他醒來了會一定會哭吧?自己也把他弄哭過好多次,安慰他應該不是問題。但應該怎麼說呢?怎麼說才能讓他重新接受雷加?……不不,現在還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現在不是應該讓他的心情平複下來才是最重要的嗎?但雷加又怎麼辦,雷加遠離利昂,不就等於再次遠離他嗎?不行,這樣不行,不能再失去雷加,但也不能傷害利昂,如果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獵人就這樣迷迷糊糊地想著,突然感到掌中那只溫熱的手似乎動了一下,這一下如同電擊般將他的意識硬生生拉了回來,“利昂?”他嘗試著叫了一聲,騎士的眉頭因為這聲呼喊顫動了一下,狄加看到他的眼珠在眼簾下微微轉動,然後勉強地睜開了。仿佛是覺察到他的蘇醒,連一直倚靠著他的休瑪也半坐了起來,從喉嚨深處發出欣喜的呼嚕聲。那雙翠綠的眼眸在空氣中遊移一會兒,最後凝聚在獵人的臉上,見到他,騎士似乎微笑了一下,然後抬起了手,試探地喊了一聲:“狄加?”
這聲喊出來之後騎士就愣住了,這聲音是自己的嗎?這沙啞破碎到幾乎無法辨認的聲音是自己的?疑惑讓回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上,想撫摸獵人的那只手僵在了空氣中,他好不容易有點紅潤的臉漸漸變得死白,目光驚恐地在屋內四處梭巡,像是在尋找什麼,又害怕真的找到。見他這個樣子,狄加急忙輕輕撫摸他的頭發,柔聲說:“沒事,是我,這裏只有我,還有休瑪,沒有其他人了。不用害怕,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很安全……”
他不停地撫摸著騎士,柔聲地安慰著他,告訴他不會再受到傷害,但騎士卻突然打開了他的手,猛地轉過身去,背對著他,抓著羊毛被把自己緊緊地裹了起來,縮成了一小團,劇烈地顫抖著。
“利昂……”狄加歎了口氣,想把他掰過來,但騎士僵硬著身體,無論如何都不肯配合,然後他聽到了他細小的嗚咽聲,“利昂,”獵人沒有辦法,只好俯下身去,輕聲說:“別這樣,不要厭惡你自己,你沒做錯任何事,錯的是雷加,還有我,我本該預見到這種事的……該死!別哭了好嗎,這都是我的錯……”
他輕聲在騎士耳邊重複著,終於騎士的抵抗不再那麼強烈,順從地被獵人抱在了懷裏,獵人吻著他金色的頭發,從心底裏松了口氣,“太陽王在上……”他喃喃地說。
被這樣安撫著,騎士的哭聲終於爆發了出來,他伸出手緊緊地回抱著獵人,抽噎著說:“你知道嗎?我很害怕……”
狄加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低聲說:“我知道。”
“我怕……怕我再也見不到你……怕閉上眼永遠都醒不來,或者睜開眼看不到你的臉……”騎士說著,哭聲讓他無法再繼續下去,而獵人適時地點了點頭,柔聲說:“別怕,我現在不就在這裏嗎?”但騎士卻哭得更加厲害,抬起頭看著他,顫抖著說:“我最怕……最怕的是,睜開眼看到的不是你,而是……”他痛苦地閉上眼,重新低下頭去,泣不成聲。
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狄加歎了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不停輕拍他的背。
“其實,我嘗試過逃離……”過了片刻,騎士又重新抬起了頭,翠綠的眼睛裏飽含淚水,“我真的嘗試過!但我逃不掉……狄加,我逃不掉!他太可怕了,我真的以為他會殺了我!”騎士對著他哭喊,恐懼讓他的手指深深嵌入獵人的手臂之中,這讓獵人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撫摸著那張布滿淚水的驚恐的臉,更放緩了聲調,輕柔地說:“我知道,利昂,我都知道,雷加很後悔,他不該對你做這種事。”
“後悔?”聽了他的話,騎士茫然地看著他,然後喃喃地說,“是嗎……後悔,他後悔……像你以前跟我說的那樣,然後又重複同樣的事……”
狄加的手因此停頓了一下,然後騎士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拼命搖晃:“不,可是你不同!你是狄加!而且你絕對不會這麼……這麼可怕!對嗎?你再怎樣也不會對我做這種事!”
獵人被他晃得眼前有點發暈,他握住騎士的手,努力讓他平靜下來,盡力安撫道:“是的,我不會。利昂,你先聽我說,雷加很後悔,我保證他不會再對你做出類似的事情,而且加蘭也來了,他治好了你的傷,我們都會保護你,所以你先冷靜一點,好好休息好嗎?”他說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用一種哄勸的語氣說:“讓我抱著你,我們一起睡個覺,醒來之後再考慮其他事情好嗎?”
而騎士的回應是一聲尖叫,“我不要!”他大聲地說,然後恐懼地環顧四周:“他……他也在這裏對吧?狄加,你能不能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裏,去哪裏都行!”
聽著他帶著哭腔的哀求,獵人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利昂……”
“我們可以回銀月,回到我們的家……如果你不想回去,不想看到遠行者和血騎士,我們也可以去別的地方,在永歌森林裏搭個小木屋,還是去冬泉穀看雪?或者……總之哪裏都行!”
獵人只覺得頭已經快炸掉了,他不得不提高了聲調,“利昂,你冷靜一點!”
騎士卻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哭喊起來:“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可以,但我只要你,其他都不要!誰都不行,就算是弟弟也不行!求你帶我走,狄加!求求你!”
“我他媽的哪裏都不會去!雷加在哪我就在哪,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當狄加吼出這句話之後,他馬上就知道自己錯了,我說了些什麼?怎麼會這樣?他看著騎士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連哭泣都停止了,簡直讓他後悔到想自殺,忙不迭地抱住了他,不停地親吻著他的臉,低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該死的……原諒我,利昂,原諒我……”
如果說出去的話能被肉眼看見,他一定會把剛才那句話一把抓回來撕得粉碎,不讓騎士有機會聽到。而且,我憑什麼要求他冷靜?狄加無聲地自問,我不是應該順從他的意思,先答應他的要求,他才會冷靜嗎?狄加,你怎麼了?你怎麼會……把事情搞砸!
但懲罰很快就來臨了,騎士的哭聲停止之後,便如同一尊石像一般一動不動,任憑狄加如何親吻和低語,他的雙眼都無神地盯著前方,卻沒有焦點。就在獵人幾乎放棄希望,想重新去找牧師的時候,他突然抬起了手,默默地推開了獵人,力道平緩卻不容抗拒,然後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平靜地說:
“是啊,我其實是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但是卻不敢承認,我不僅愚蠢,而且懦弱,總想著只要聽你的話,不反抗你,什麼都順著你的意思,你就會忘記雷加,然後愛上我。所以,其實錯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我早就應該……”
他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一般流暢地說著,最後卻突然停了下來,他緊緊捂住嘴,淚水卻止不住地洶湧而出。狄加長長地歎了口氣,騎士的心情他感同身受,那些話在刺傷他的同時也刺傷著騎士自己,就如同之前他和雷加的爭吵一樣,不同的是雷加可以丟下這一切遠遠的逃開,利昂可以在他的懷裏尋求安慰,但他又能去找誰呢?
而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了,狄加非常明白,他們都傷痕累累,算計誰傷的比較重沒有任何意義,他能做的依然只是讓情況不要太糟糕,於是,盡管知道是徒勞,他仍然對騎士伸出了手,低聲喚道:“利昂……”
騎士卻轉過身躲開了他,嗚咽道:“對不起……請你出去。”
他歎息了一聲,“我想留下來陪你……”他還沒有說完,就被騎士的哭聲打斷了:“請你讓我一個人!”
騎士突然拔高的聲音讓一直緊靠著他的獅王疑惑地呼嚕了一聲,看向自己的主人,看見獵人沉默了片刻之後站了起來,便輕輕一躍跟了上去,但主人此刻卻拍了拍自己的頭,那力道是讓自己留下來的信號,於是便又重新躺回了騎士身邊,緊緊地貼著他。
直到獵人掀開門簾走出去的那一刻,騎士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而當門簾重新放下來後,他終於小聲地嗚咽起來。
一直緊貼著他的獅王聽到他的哭聲,重新又站了起來,用腦袋輕輕地拱他。“休瑪……”利昂抬起頭,看到大貓正看著他,正沖著他輕輕地咕噥著,然後大貓湊了上來,用濕潤的鼻尖碰了碰他的臉。騎士的淚因為這個動作而流得更凶,肩膀劇烈地顫抖著。見狀,大貓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連串輕柔的呼嚕聲,仿佛在安慰他,它伸出舌頭,用柔軟濕潤的舌尖輕輕舔去騎士的眼淚,然後輕蹭他的手,讓他把手放到自己的頭上,用溫暖的身軀靠近騎士,溫柔地來回磨蹭起來。
這時,出門之後卻無法馬上離去的獵人,聽到屋內的哭聲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將他的雙腿牢牢釘在了原地,他抬起頭,背靠著牆,無力地緩緩坐了下去。遠方的地平線上已經露出了晨曦的第一縷曙光,凜風停止,寒夜已經過去,但狄加知道,他正迎來生命中最長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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