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再生花7 2010-07-13-Tue 12:53

前两天去翻以前写的东西，居然被这文萌到了，于是心血来潮来撒土。
差不多1年都没写东西了，希望不会手生掉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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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花》7

这是毛利元就第二次登上海贼长曾我部家的船。
第一次，他的舰队被长曾我部家先进的臼炮打的七零八落，他在假扮成小兵逃跑的路程中，不小心从剧烈摇晃的船上掉到了海里，却阴差阳错地被对方救了起来，因祸得福，意外地从那白痴海贼的眼皮子底下得到了那让他一败涂地臼炮设计图，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在远程武器上与对方势均力敌后，他成功地用计俘虏了那个对神明大不敬、妄图在“庚申日”窃取神的财宝的狂妄家伙，将他囚禁在严岛的密室里，准备作为重要的人质与之进行谈判，却在不久后突然遭遇了来自丰臣军的突袭。经过了与长曾我部家的大战，正在祭拜神明并进行休整的毛利军，完全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猛烈的炮火攻势下溃不成军。毛利元就与重要的俘虏——长曾我部元亲，也在匆匆逃亡的过程中，随波逐流到了一个荒岛上。
在渡过了生不如死的九天后，他们被长曾我部家的巡逻船只找到，结束了流亡生活。
于是，风水轮流转，毛利元就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长曾我部家重要的战俘”。
这是他自己的要求。
在屈辱地呼唤出那个企图抛下他的男子的名字后，面对所有人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以及小兵手中蠢蠢欲动的长矛，毛利握紧了轮刀，挺直了背脊，缓缓开启了缺水干裂的嘴唇，一字一句沙哑地说：“把我作为战俘带走的话……什么条件都随便你。”
在说这句话的过程中，他用自己也惊讶的毅力数度克制住了挥舞轮刀的欲望——杀死任何人，或是他自己。
听到这话后，已经虚弱不堪的银发海贼笑了起来，“好啊，如果你高兴的话……一个活着的大名，确实比死掉的有价值。”
毛利元就几乎把牙都咬碎了。
 

没有办法反抗，因为在那个银发的海贼即将抛弃他的那一刻，他败给了生存的欲望。
他无法接受一个会把俘虏大名的机会活活放掉的蠢货，但是长曾我部做到了，那个海贼，他情愿把自己放在这里等死，也不愿俘虏他，用他去交换更优渥的条件。
一个可恨透顶的蠢货！
但是更可恨的那个人，却是自己。令军人蒙羞、感到耻辱的求生欲——亦经常被他当成处死逃犯的理由——却轻易将他坚持的自尊和骄傲击得粉碎。恐惧着再过上那样无边等待着的绝望生活，让他失去理智、慌张地向现在这个唯一能救自己的人——自己的敌人——求救。
那个可恨的海贼，和这样脆弱的自己，全部都不可原谅！
无法发泄的怒火和屈辱，令毛利元就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是他却不得不忍耐着，至少在自己还没有离开敌人地盘的时候。
被愤怒的火焰噬卷着，此刻起他在内心无数次地起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让这个男人付出他毕生都难以忘记的代价！
他咬紧牙，丢下了轮刀，往前伸出了并拢的双手，是束手就擒的姿态，努力在脑海中思考着对方可能提出的条件，以及自己的筹码，好在之后的谈判中不那么被动。
长曾我部家的士兵，犹豫地看着自己的大哥，等待着他的命令。
而那个掌握了主动权的男人，长曾我部元亲，却只是瞄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轮刀，就笑着说：“捡起来，去我的房间伺候我吧。”
 听到这样的命令，毛利元就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啊呀呀呀呀痛死我了！下手轻一点会死吗！”
终于把自家的大哥从险境中救了出来，并且轻易地将那个让大哥尝了许多苦头的毛利家家主俘虏了之后，长曾我部家的士兵们，经常能从大哥的房间中听到这样类似的声音。
纵使充分的饮水和进食大大补充了体力，让身体能更快地康复起来，但是被关节剑击中、且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的创口，可是经不起任何武将这大力一拍的。
不过毛利元就完全忽略了海贼头子的哀嚎，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粗鲁地往他的伤口上抹上药，再胡乱地用绷带包扎起来，与荒岛上的小心翼翼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还没有退烧的长曾我部元亲，尽管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数日来一直面对着这样一张臭脸，也不禁生起气来。
长曾我部从来自认为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当日说了那些刺激他的话，一方面确实是想打击下他傲慢的气焰，另一方面也有恶作剧地想折辱他一下的想法，但就算毛利元就亲口提出要当战俘，自己也从来没让他遭受过战俘的待遇。
倒是他，面对好好送上来的饭菜不吃，只仅仅摄取了维持身体基本活动的份量，衣服也不换，仍旧坚持穿戴着自己布满血污的战甲，无视了自己的一番好意，还冷脸相对，恶语相向，并且借着替自己包扎伤口的机会，故意用上大力，这样下去别说把伤治好，只要别再恶化他就谢天谢地了。
长曾我部心里想，既然自认为是战俘了，哪怕我没把你当战俘看，起码也要有服从命令的自觉吧？摆出这样一副样子，是要给谁看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生气地说：“不是说只要把你带走的话，什么条件都随便我吗？还一直这个样子……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说的是作为战俘，长曾我部！”褐发的毛利家家主不甘示弱地回敬道，眼里布满了愤怒和疲倦的血丝，“而不是你的仆人或奴隶，像个下人那样供你使唤！”
“对待战俘也有很多种方式，你所知道的虐待和拷打只是其中一种。”
“比起现在这种侮辱……还不如虐待和拷打我！”
做为俘虏你没有权利选择我的对待方式，银发海贼在心里默默地想，但他依旧努力克制住，尽量好声好气地说：“在我已经主动表达诚意的情况下，你还处处作对，不觉得太过分也太幼稚了吗？”
“奴仆的待遇就是你所谓的诚意？”毛利元就反唇相讥：“而且，在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愚蠢地放弃谈判，让手中最大的筹码干这些无聊又没有意义的事，长曾我部，你不觉得这样的你更幼稚吗？！”
“在你的脑海中，除了谈判和战斗，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不然你想怎样？奢望那愚蠢的和平？别开玩笑了！”毛利元就嗤之以鼻。
“……难道非要我把你关进牢房，当成俘虏，你心里才会好受？”
“如果你真能这样，我感激不尽！”
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下，银发海贼的脸终于沉了下来，“……那好，我如你所愿。”
他低沉地说。
毛利元就没办法再说出一个字了，他被海贼头子重重地压在了地板上，嘴唇被他狠狠地吻住了。
脑海中空白了片刻，在他无法立即做出反应的时间里，海贼的舌头轻易地穿过了他的牙齿，粗暴而肆意地掠夺着他的气息。因为刚才一直端坐着，被卒不及防地扑倒后，身体与双腿折成了一个非常不舒服的角度，令毛利元就异常难受，但却因为对方的体重和力道而动弹不得。
“混……蛋！放开……”
在艰难的呼吸中，毛利元就狂怒地咆哮道，想咬断那在自己的口腔里为所欲为的舌头，却被对方抢先一步扼住了脸颊，强迫他张着嘴，接受着自己的侵入。
这个低贱的海贼究竟……在对自己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啊！
毛利元就拼命地挣扎，努力将双腿从对方的压制中挣脱出来，弓起了膝盖，狠狠地撞向对方，却被对方一个后退躲开了。
没有了钳制，毛利元就迅速站了起来，茶色的双眼因为屈辱和愤怒变得血红。
“你这混账！我要杀了你！”
他狂暴地嘶吼道，不顾一切地向对方挥出了拳头。
但是长曾我部轻易地闪开了他的攻击，抓住了他的手臂往旁边一折，一拳狠狠地击上了他的肚子。
长久缺乏食物的胃部，在这全力一拳的冲击下，剧烈地痉挛着，令毛利元就痛苦地跪了下去，蜷成一团，狼狈地干呕起来。
而伤口还没有痊愈、并依然发着烧的长曾我部元亲，在刚才的一番搏斗中也耗尽了力气，气喘吁吁地依靠着墙壁坐下，默默地注视着这个蜷伏在自己面前，痛苦不堪的男人。
“怎么了？不愿意了？不是你要求我像对待一个俘虏那样对待你吗？”
毛利元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因为长期远离家园，生活在物质贫乏又危险的战场上，而不得不寻找各种可能的方式……俘虏的存在意义之一，就是满足这些士兵那可怜的欲望吧？”
“……你……！”听到这样的说辞，仿佛再次受到了侮辱一般，毛利元就猛地抬起头，愤恨地死死盯着海贼那双蓝色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这混蛋……！”
长曾我部元亲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他的视线，继续自顾自地说：“被我所俘虏的毛利军士兵里，说不定也存在着这样倒霉的家伙……无端地被当成泄欲的工具，苦苦地期待着主将的救援，却不知道已经被无情地舍弃……就像那天在严岛上，为了掩护你逃走，而用生命换来了宝贵时间的蠢蛋们……”
“……闭嘴！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毛利元就暴怒地嘶吼。
“不懂的人是你！”长曾我部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你这家伙……只把士兵当做棋子，从不知道他们的喜怒哀乐的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只是凭着自己单纯的想象，就要求我把你当成俘虏对待……真是天真啊，你承受得了吗？”海贼头子说着，随即残酷地一笑，“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你在我身下哭泣的样子……”
毛利元就的脸色变得如同死人一般惨白，双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紧握的双拳上凸起了青色的筋脉，胸口剧烈地起伏，过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地颤声骂道：“……你这肮脏无耻的贱种！”
“骂吧，你现在也只有逞口舌之快而已……”长曾我部元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好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吧，诡计智将毛利元就。严岛已经失守，主将失踪的毛利军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子，丰臣军不知在如何蹂躏你所统辖的领地……即使是这样，你还执着地想要树立我这个敌人，用你那可能已经所剩无几的领地来交换你的自由吗？”
海贼头子沙哑而疲倦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安静的房间里。
让这个傲慢且冰冷的男人张口结舌，并没有让他产生一丝快感。相反，那死死盯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的身体剜出两个窟窿的目光，充满了憎恨、厌恶、愤怒和轻蔑，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只不过是想多接近这个人一点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恶！”
毛利元就紧握的双拳，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顺着垂下的头而滑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让长曾我部看不到他的表情。
从刚才以来，他一直抑制不住的颤抖，终于渐渐停止了。
因为握紧而苍白凸起的指节，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直起身体，茶色的眼睛里依旧布满了血丝，但却已没有一丝感情残留，尽管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瘦削的脸颊让他看上去还是有些狼狈，但确实已经回复了那个诡计智将无情而冷静的样子。
他无声地注视着面前的海贼片刻，平板而冷漠地说：
“盟约，我接受了。”